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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比丘十里传心记

导读:远在中国大陆的佛教徒,很多常写信寄来加拿大给我,要一一提及他们的故事,殆属不可能,因为公开了他们的姓名,可能会引起他们的不便。在表面上,ZhongGong是宣布准许宗教恢复了,实际上,并不是那么一回事。有一位南洋华侨读者,看了我在天华发表的有关大陆没有真正宗教自由的文章,他觉得很反感,他去信“天华月刊”转给我,他坚称ZhongGong已经开放了宗教自由,他叫我去买一本&ld...

  远在中国大陆的佛教徒,很多常写信寄来加拿大给我,要一一提及他们的故事,殆属不可能,因为公开了他们的姓名,可能会引起他们的不便。在表面上,ZhongGong是宣布准许宗教恢复了,实际上,并不是那么一回事。

  有一位南洋华侨读者,看了我在天华发表的有关大陆没有真正宗教自由的文章,他觉得很反感,他去信“天华月刊”转给我,他坚称ZhongGong已经开放了宗教自由,他叫我去买一本“××旅游”杂志来看看,他说那份刊物内载有报导“南华祖庭”等等的佛寺现况,证明在中国大陆是有宗教自由和宗教活动的,有佛寺,也有和尚,也有做法会,他叫我看了那本杂志之后修正我的文章。

  这位读者的动机容或为善意,但是他深信一本受ZhongGong津贴的旅游杂志,而不相信我综合接到大陆同胞的许多封向我投诉的来信资料。他看我的文章也没有细心阅读,我的文章内是说大陆上只有上海、广州等观光都市,及观光重点的寺庙,获得ZhongGong准许开放,和华侨捐款重修,还有法事“表演”。ZhongGong的目的是吸引华侨观光和赚外汇,并非真正的鼓励佛教恢复。除了重点地区之外,佛教寺庙就残败凋零了,也极少佛教活动了。这位读者来信指斥我说大陆完全没有佛教活动是不正确的。

  他要相信ZhongGong的宣传品,那是他个人对ZhongGong的不了解,也难怪他。他不曾在大陆遭受过ZhongGong迫害,他身在海外,他只看到ZhongGong粉饰太平的报导,只看到ZhongGong拿来做广告做宣传的样板。他并没有亲身到大陆内地各处去观察过,他不知道大陆上佛教徒所受到的压迫和痛苦血泪,他也太不了解共产主义是排斥宗教的了。

  是的,南华寺是重修了,但是他可知这是谁给的钱去重建呢?他可知这完全是海外华侨佛教徒,极力向ZhongGong争取,才得到的重建?可知道大部份都是自由世界佛教徒捐的钱,而ZhongGong只是顺水推舟,利用南华寺祖庭来赚华侨外汇及观光钱?他可知不但是南华寺,就是上海的玉佛寺、龙华寺,广州六榕寺、光孝寺等奉准开放的佛寺的实况?他最好亲自去看一看吧!他最好去西藏拉萨看看!

  西藏的佛教徒最近(一九八七年十月)为什么又要爆发反共的示威暴动呢?假如ZhongGong真是容许宗教自由,假如西藏人民真的得到信仰佛教的自由和活动自由,为什么他们要“反共”暴动?这样爱好和平的西藏佛教徒,向来都是屈辱忍受一切,逆来顺受的。手无寸铁的藏胞,为什么要用他们血肉之躯去向ZhongGong斗争?若不是被ZhongGong压迫得太厉害,若不是ZhongGong仍然关闭大部分喇嘛寺不准藏民拜佛,藏人怎会铤而走险拿命去拼取宗教自由?西藏只有三数座喇嘛寺是ZhongGong准许开放的,而且也只开放给外国来的观光客参观,不准藏民自由集会及从事拜佛念经等活动,请参阅我翻译的“美加记者眼中的西藏”一文,请参看美国PBS及ABC、CBS等大电视系统经常播映的大陆与西藏实况,就知道在ZhongGong统治下的西藏与大陆各地,有没有真正的宗教自由了。光看一本拿ZhongGong津贴,向海外招徕华侨游客的所谓旅游杂志,就那么容易轻信了么?

  我寄给大陆同胞的佛书佛刊,时常被ZhongGong海关没收,收件人接到ZhongGong海关通知说那些是“反革命”、“反动”的印刷品,违反法令云云;倘若大陆真有宗教自由,为什么ZhongGong要没收这些佛书佛刊?为什么大陆同胞那么多人要偷偷地写信,向我恳求将佛书分页分批寄进去?

  倘若ZhongGong准许宗教自由,为什么在依旧八七年一月,又发动河南省的一个县市的三千七百多个学生,在一天之内捣毁了全县的一百多座大大小小庙宇?(美联社、路透社、法新社、加新社等各国通讯社均有报导,ZhongGong的中新社及新华社亦有轻描淡写,并非我杜撰,我只是不知道那个县市的原名而已。)

  ZhongGong在上海广州等旅游重点,对于佛教的控制是稍微放松了一点,因为ZhongGong需要佛寺来吸引外国华侨的金钱。我的一位华侨友人,一九八七年初,曾返上海,在著名的玉佛寺举行超度法会。回加后,告诉我们,玉佛寺现有九十多名比丘,绝大多数是年老的,是多次受ZhongGong斗争及“文革”红卫兵迫害的劫后余生、斧底游魂,也只有他们才会做经忏唱诵仪轨了。还有少数僧人,是新出家的学僧,还不大会做法事,不过,无论老少比丘,都受到ZhongGong派来驻寺的“革命和尚”监视及控制。各僧人都没有行动自由,只是成为ZhongGong招待华侨香客的“侍应生”一般,和为ZhongGong赚外汇的工具。

  这位居士说,做了四七打斋,一共付出了四万多元“人民币”,相当于两万元美金。但是,玉佛寺一个钱也得不到,钱都缴交给ZhongGong“上级”了。就是居士供养每一位和尚的果敬,比丘们也不敢自留,每次收下都转手呈交给“党”了。这位居士说:“大陆上的和尚真是可怜,变成了替ZhongGong赚外汇的工具,他们自己却一无所得;这些著名佛刹,都收门票的,一切收入,全都呈交给ZhongGong‘中央’,然后由ZhongGong每月发给出家人少得可怜的月钱,不会比一个劳工所得为高。”

  玉佛寺做法事,与龙华寺的香火,还算是上海各寺之冠了,寺僧享得的自由,也已经比全大陆各地都大多了,尚且如此,其他寺庙,那就更不必提了。

  上海玉佛寺的一位很有名望的老和尚“法名不便透露”,三年前曾写信给我,备致仰慕之忱,他向我索取我的照片一张,以供全寺“瞻仰”礼拜。一位高僧竟如此谦虚,真叫我惭愧不安,我回信,很恭敬地向他致谢,但是,我婉拒了他的要求。我说我是从不赠送照片的,我不喜欢以色相示人,金刚经云“有相俱妄”,学佛人何必以色相为念呢?至于说到瞻仰礼拜,理应是白衣瞻拜法师才对!我是何人?岂敢受法师礼拜呢?不怕折福么?

  一九八七年八月间,美国西岸某地道场举行“海陆空超度法会”,超度海、陆、空及三界的亡魂,他们邀请了中国大陆的各处名山巨刹的高僧到美国来主持法会。这盛大法会,可真算是空前的,因为这是中国大陆的法师初次赴美主持法会。我觉得有些诧异纳闷!不过,请法师们来,总是好事。我也知道,大陆这批法师,都是受尽ZhongGong斗争折磨的劫后余生,不会是共铲谠;问题是,恐怕没有那么自由吧!我忖度着必然会有ZhongGong的官方和尚或官方代表带队来。

  法会开始后,人多场小,以致许多人都进不了殿,只能站在门外寒雨中拜佛,盛况空前!

  其时我在自己的小小佛堂内拜地藏经,参加超度大陆六、七千万堕胎惨死的婴孩之灵及孕妇之灵。我家不是佛寺,而且我是一人独自拜忏念经超度,尽尽微忱而已。我只以香花水果设供,我但以至诚跪叩地藏菩萨。我没去参加那处盛大的海、陆、空超度法会,那边有上百的高僧,愿力极深,用不着我这小子去的,我喜欢这样静悄悄地独自静心、虔心念经,我一个人有多少愿力呢?只是尽尽心罢了!

  大法会结束后,大陆法师团返国,飞机途径温哥华,停留一夜,温哥华的佛教徒就都忙着张罗,要去拜大陆比丘团,两座佛寺和一些小佛社,纷纷准备了鲜花水果素席,恭候大陆法师团,还有不少人就在国际机场恭迎。(我向来不迎不送,没有参加。)

  谁料人人都扑了个空,机场人员说,一辆大巴士把大陆法师团全接走了!接到哪儿去?没人知道,有人打听,该道场在温哥华的下院回说;“法师团住在酒店。”

  找遍了全市大酒店旅馆,都没找到,有人就打电话来向我求助,我笑一笑:“法师团是住在道场里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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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众人赶到唐人街道场,大门严闭,不放人进去,也不放人出来,谁也没见着大陆法师团,守门的人说:“法师团已经走了!”

  走了?半夜三更的,没有班机,怎么走?人们又打电话给我,我说没走,你们为何不打电话进寺内去呢?他们说:“打不进去!”

  “电话非但打不进,也打不出来!”我微笑:“法师们要打电话出来给我,电话全都打不出来!”

  我没说谎,因为,曾经向我索取照片的那位老和尚和几位比丘,都曾尝试要打电话给我,可是,电话就是拨来拨去也打不出去,您说奇怪不?

  有一位老和尚(法号不便公开)做了双盘,用传心法向我呼唤:“冯冯居士!冯冯居士!”

  我立即感应到了,相距十英里,算什么遥视?

  “老法师!您来了?”我立即传心回去:“请恕我失迎!”

  “我们打电话打不出去,说是电话坏了!”老和尚传给我他的心念:“我们想出门口,门都锁上了,有上级派来了干部看住了我们,不让出去,也不让外人进来!”“我明白,你们在三藩市就已如此了!”

  “我们来时飞机经过温哥华,干部不让我们出机场。在机场等了一小时,转换飞机,飞到三藩市,就有大巴士来接我们到山里的×××道场去了。是半夜到的,天刚亮,就起来开始做法事打七,从早忙到晚,忙完了七天,立刻又给送到机场登上了飞机,飞到温哥华来,送到这座佛寺。我们在美国,什么地方也没机会去,别说去观光看风景,连去参拜其他的佛寺道场的机会都没有呀!干部是怕我们一走出去就全部投奔自由寻求政治庇护呀!我们既来了温哥华,想和居士会个面,现在也不行了。”

  “我了解的,老法师!”我心中对他发射念头:“不要紧!下次有机会的。”

  “下次!”老和尚苦笑:“还会有下次吗?这一次,出家人都争着要来,出国去美加呀!谁不想?还有些人走门路送礼套人情争取上级批准列入访问团呢!下一次恐怕就没有人争着来了。”(我当然知道啦!苏州灵岩寺的两位法师师徒,就因没钱疏通而不得不退出该团。)

  我十分同情这批大陆比丘,可是我能帮助什么呢?下一次,明年的法会,真难保他们会再那末踊跃来了!美国某道场致送大陆比丘团美元一千美元程仪,恐怕还补不回他们的治装费(人人新袈裟)和礼物费,这一千美元还不是也都“乐捐”给了ZhongGong干部上级?还会有几元留下给法师们呢?想想看,大陆的出家人那么苦,我心真难过。

  “有机会到上海来看看我们吧!”老和尚向我传心意;“你可以住在我们寺里,你来看看就知道国内(大陆)的佛法多么式微了。”

  “我知道的,我时常都可出神观光大陆各地,可是我写的真相,没人相信。”

  老和尚嗟叹不已,他和我彼此都默然良久,他终于表示:“佛教要在国内(大陆)恢复,还需很大的努力,现在只有靠你们在海外自由地区的人士弘法了!国内(大陆)现在有海外华侨捐款,慢慢把主要的佛寺都重修起来,那就算不错了,别的事,都难奢望!”

  千里传心,本来在佛家有道行的高僧来说,不算一回事,像这位老和尚这样的功力能十里传心,时到今日,在大陆,也就算是凤毛麟角了!而且,他的讯号越来越弱,到底还是上了年纪,前后只数十秒钟的传心,他就累得受不住了,也真难能可贵!我不敢再传心给他,怕受不住会出事。

  次日,大巴士一辆,又将大陆法师团送到机场,登机飞返上海去了,巴士没有把法师们送到本地的两寺,以致等候的人们都白等了半天,怨声载道,都以为是法师们架子太大呢!

  “再见吧!冯居士!”老和尚在起飞后向我传心:“为法珍重!”